数据安全治理中加强“党管数据”的调研报告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必须把党的领导落实到党和国家事业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数字化时代,数据逐渐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性和基础性要素,深度融合于国家治理实践。数据不仅是生产性资源和社会性资源,也是重要的执政资源。数据安全已经成为事关国家社会长治久安的基础,没有数据安全就没有国家安全和执政安全。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进行第二次集体学习时指出,“要切实保障国家数据安全,强化国家关键数据资源保护能力”。坚持党在数据领域的领导权,加强“党管数据”已经成为维护国家数据安全,提升国家数据安全治理水平,加强党对数字化发展的全面领导,提升党在数字化时代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的必然要求。
一、数据安全治理中加强“党管数据”面临的现实挑战
“党管数据”作为我国数据安全治理过程中的创新实践,有利于保障数据安全,释放数据治理效能,但受限于数据治理领域存在的体制机制障碍,使得“党管数据”在一定程度上难以有效落实。
(一)党政干部不适应“党管数据”新理念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善于获取数据、分析数据、运用数据,是领导干部基本功”。善用数据成为数字化时代党政干部数字领导力的重要体现。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的定位是在2020年《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中确立的。然而,各级党政干部对此仍然停留在理解和学习阶段,对深化和加强数据治理领域的领导和管理存在能力上的不足和理念认知上的滞后,普遍停留在“边培训、边学习、边理解、边应用”的状态。党组织系统数字化人才缺失、数据素养不高,党的数字领导力欠缺,如何管理好、利用好数据成为摆在各级党政干部面前的“新课题”。这种情况在基层治理中更为突出,基层干部缺少底数思维,满足于通过数字化来做加法,盲目生产新的信息,致力于建成“大数据”却不注重做减法。在传统形式上,基层治理中对数据的管理多是通过书信、笔录及简单的电脑文件储存等方式来进行。随着互联网、大数据及人工智能的发展,数据的管理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从传统方式过渡到大数据、云空间和人工智能,使得“党管数据”直接面临两大难题。一是基层数字技术发展与城市之间存在巨大时空落差,绝大多数基层中老年党政干部尚未适应数字化时代的快速发展,也未能完全理解并践行党管数据的新理念。二是基层党政公务人员的数据安全意识普遍较低,缺少高素质、专业化的数字化人才,加剧了基层治理与“党管数据”理念融合的难度。
(二)基础设施难支撑“党管数据”新需求
数据与其他生产性要素最大的不同是,它需要依托一定的载体,即数据基础设施。离开了数据基础设施的支撑,数据采集、处理、应用和管理都是空谈。数据基础设施包括软件基础设施和硬件基础设施。一方面,要发挥“党管数据”的关键引领作用,不仅需要数字人才支撑,还需要配套健全的数据基础设施。数据依托着一定的数字硬件基础设施而存在,“党管数据”需要完善的数据基础设施为采集、管理和开发利用数据提供技术平台支撑。另一方面,要落实“党管数据”的基本要求,就必须将数据基础设施及其建设置于党的领导和控制之下,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数据的公共性和安全性。数据基础设施的建设需要打破平台和数字技术精英对数据使用的控制,发挥数据的公共性,维护社会共同利益。目前,全国各地数据基础设施建设参差不齐,尤其是基层数据基础设施尚不完备,农村基层地区更为突出,难以适配“党管数据”新需求。一是受限于各地经济水平、资源基础和人才储备等方面的差距,各地在布局和兴建数据基础设施上的投入存在差异。二是当前推进的“新基建”战略,偏向于重点区域、行业和领域,对促进5G、人工智能、物联网等向基层延伸和应用的效果并不显著,基层数据基础设施与党管数据的新需求难以有效匹配。基层数据基础设施缺失,致使“党管数据”的战略难以深入到基层治理,动摇了国家治理的基层根基。
(三)体制机制不适配“党管数据”新要求
“党管数据”不仅要确保数据资源在占有量上的静态扩充,还要实现数据资源安全有序地开发利用,更要将数据的动态治理价值和蕴藏的“智慧”能量最大化释放,确保实现数据治理增进社会福祉的整体性目标。为此,坚持和加强“党管数据”不仅需要各级党政干部理念上的转变、知识上的更新,还需要一套符合数据治理规律的党的工作组织架构、组织设置、组织目标及其系统推进程序。同时需要注意的是,“党管数据”不是大包大揽、面面俱到、事无巨细,而是要着力增强“统”的意识,在管方向、管制度、管重点等方面着力。现实来看,“党管数据”的体制机制尚不健全,不管是党政系统之间还是政府系统各个部门之间,针对数据的管理机制都尚未得到明确规范和完善。一是党在数据管理或治理中的角色定位尚不清晰。与已经在理念上和组织配置上明确了党的领导地位的“党管人才”“党管媒体”相比,党在数据治理中的定位尚未清晰。各级党委要进一步突出在数据治理领域的领导地位和主体责任。二是职责权限尚未明晰,没有制定完善的党管数据规范和制度,也缺乏专门负责的相关机构,致使党在数据领域的角色和定位模糊。三是分类标准不够精细,党管数据难以落实。党管数据必须坚持抓重点、抓关键,数据的分类等级和标准化程度不高,不利于实现党对重点数据、关键数据的控制。
二、健全“党管数据”体制机制,筑牢数据安全治理新防线
加强“党管数据”有助于确保数据安全。因此,必须尽快建立健全相关的体制机制,助力“党管数据”深入推进。
(一)加快建章立制,确保“党管数据”有法可依
加强“党管数据”,首先要在顶层设计上明确“党管数据”的战略定位。现阶段,“党管数据”仍然停留在理念层面,缺乏相应的制度保障,需要通过具体的制度设计和完善的政策体系,确保“党管数据”向纵深推进。一方面,通过立法形式来保障党在数据治理中的领导地位。积极推进“党管数据”入法,以法律条文的形式明确“党管数据”的合法性。例如,加快法律条文的修订和完善,可以在《数据安全法》《网络安全法》等法律文本的修订过程中,明确“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将“党管数据”制度化法治化。另一方面,在党和政府的政策体系中进一步突出“党管数据”。例如,国务院颁布的《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中明确指出“加强党对构建数据基础制度工作的全面领导”,根据这一指导性意见进一步细化“党管数据”实施细则和政策制度体系,支撑“党管数据”落实落地。“党管数据”涉及数据治理过程中数据的采集、储存、管理和开发等各个环节和流程,需要针对各环节流程的特殊性制定适宜的制度规则,推动党的领导与数据治理各环节各流程深度融合。
(二)搭建数字平台,夯实“党管数据”技术基础
随着数字技术的深度应用,人类的生产生活方式日益呈现“平台化”趋势。社会组织和政治组织的运行与管理也开始呈现平台化特征。加强“党管数据”同样离不开平台支撑,善用平台机制领导数据治理是深化党对数据领域全面领导的重要路径。一方面,要加快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夯实“平台机制”的硬件基础。一是明确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总体要求,统筹国家、省、市、县、乡各级数字设施建设目标任务,避免盲目建设、重复建设。同时,要清理和关闭僵尸系统,加大对已有平台系统的内部整合力度。二是完善数字设施建设和采取的保障措施。制定科学的数字设施维护和更新方案,使数字设施实时适配党管数据能力建设的总体要求。另一方面,推动党组织建设“平台化”转型,加快“数字党建”进程。依托平台化机制将党建运行平台与大数据管理平台连接起来,通过“数字党建”工程推进党建数字化转型,使党建平台的运行与大数据管理平台互嵌联动,为实现“党管数据”提供平台化支撑。
(三)健全组织机制,完善“党管数据”职责体系
完备的组织系统关系到“党管数据”的有效落实,加快数据管理机构的撤并创设,建立职责配置明晰的组织体系至关重要。一是厘清党的数据职责与政府数据职能的关系。党与政府部门的数据职责本质上是统一的,党的数据职责强调宏观的领导和方向引领,政府数据职能更多侧重微观的数据管理行为。“党管数据”应该突出党对数据领域的方向引领。二是加快建立实体性组织机构,完善“党管数据”的运行机制。数据通常被视为部门的核心利益,部门的规章制度往往限制了数据的流通共享与统一管理,与党管数据的要求存在潜在冲突。为此,可以在合并原有数据管理与服务机构的基础之上,整合分散的数据职能,突出党委的主体责任,加快党的管理角色嵌入,破除“数据部门主义”制约,防止党在数据治理领域的领导角色弱化。三是完善数据分类标准,突出党对重要数据、核心数据的管理与控制。划分数据等级(如设置敏感数据、重要数据和一般数据等各个等级),确定党管数据的等级标准,做到党管数据有的放矢。
(四)加强育才引智,充实“党管数据”人才队伍
党管数据能否管得好关键在人才,数据的高效管理离不开一支高素质的专业化数字人才队伍。数据管理是一项专业性较强的工作,需要管理人员具备较强的数据素养。目前,熟悉数据管理和开发的专业人才普遍多集中在大数据企业和政府专业性管理机构(如大数据管理部门)。为此,必须加强党组织系统的数字化专业人才队伍建设,注重“外引”和“内培”相结合。一是积极开办“数字化培训班”。以开办专业培训班、网上学习平台等多种形式相结合的方式,提升各级党组织以及党务人员的数据素养和数字领导能力。二是建立党政系统数字人才的横向交流机制和纵向流动制度,推动基层数字人才梯次向上流动(如在选调生中选拔数字人才)。此外,建立充分挖掘人才潜能的考核机制,将数据管理和应用能力纳入考核范围。三是建立灵活的数字人力资源开发培育机制,大力储蓄后备人才。一方面,创造适配的晋升空间和物质待遇,吸引相关专业的大学生和青年人才加入党的数据管理部门;另一方面,建立有针对性的培训和选拔机制,实施党员数字素养提升的“育才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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